病中手札(十四)人間四月天
趁著復活節假期弟弟從台灣來看我,因前有與兒子的幸福時光,因此當知道弟弟要來,就同兩個妹妹商量,怎麼也趁這個機會到近郊度個兩天假,小小退修一下;我這個生病皇帝大,兩個妹夫都放人,大妹就開始安排了,她在Laguna beach 找了家臨海的旅館,定了一個兩房一廳的penthouse,我就興奮的期待這個假期。像這樣四人同聚,恐怕還是以前在家的時候了。
復活節主日弟弟陪我一同到播道會崇拜,大概離開中華路教會以後,我們就沒有同在一個教會,也就沒有機會一同崇拜了。
復活節第二天4月5日,正是清明節,小妹來接我們去掃墓,前天夜裡開始下雨地上太濕,只好先在大妹家聊天,等到中飯過後天放晴了,買了花一起去rose hill,父母都在1997年過世,自那時到現在,這是第一次我們四姊弟妹一同來掃墓,太不容易了,弟弟作為長子可以想見他內心的激動。
4月7日是我們出發度假的日子,小妹接了我和弟弟到大妹家集合向著目的地進發,一上車我就說從現在起要計畫好每一餐吃什麼,有個大老闆在,要好好享受一下。先停在fashion plaza 吃中飯,我們share 一份開胃菜、沙拉、義大利粉、及三明治,飯後直奔旅館。
一路上沿著海岸線風景美麗,原來大妹和妹夫常來這遊車河,常無意中發現許多好吃的餐廳,漂亮的旅店,這次我們住的resort就是他們以前參觀過而沒機會住的。
旅館不大,我們的房間就臨著沙灘,兩個大房間一個大客廳連著餐廳,這麼好的景觀,有誰要坐在客廳呢?陽台上的躺椅又可看海,又可曬太陽,聽著海浪的滔滔聲,太滿足了!
傍晚到外面一邊找餐廳,一邊逛路邊的小店,墨西哥菜不吃,印度菜也不吃,走了幾條街後找到一家看起來賣的菜比較熟悉的餐廳,今晚吃魚。
第二天睡到自然醒,妹妹們已經準備好了水果、咖啡,今晚我們要為弟弟慶生60大壽,因此吃頓晚點的早餐。我們先唱詩,“校園詩歌”這是在台灣我們這一代基督徒共同的記憶,這是父親出版的,現在已經絕版了,弟弟也特別帶了詩歌來,唱完詩我們用一點時間一同禱告;我們都知道這樣的相聚不簡單,是神自己做成的,我們為每一個代表的家庭禱告,為每一位家庭的成員禱告,神既在我們四人的身上開始了這善工,他還要繼續做工,直到完全的和好。
早餐在旅館的餐廳吃的,臨著海灘,吃完,弟弟和大妹去海灘散步,我和小妹坐在泳池邊上的沙發上曬太陽。回到房間繼續聊天,奇怪,我們對家的回憶大半都在屏東,屏東家院中的果樹、在家中後院的學生聚會、每年聖誕、過年,父親怎麼趁我們睡覺時布置、裝飾家裡,令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我們都以為父親會變魔術,那麼多的書和紙都被他藏到哪裡去了?父親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,在熱帶的屏東哪有真正的聖誕樹,但他一定仍會搬來一個只有在熱帶才有的小樹,纏上燈泡,掛上小玩意,隔壁的小朋友都來看。他喜歡音樂,家裡買了許多原版古典唱片,還有非常專業的喇叭,因此我們從小沒聽過流行音樂。還有被當時校園團契同工津津樂道的,就是來華伯伯家喝咖啡,在我家客廳打地鋪通宵交通,而我們卻早早的被打發去睡覺。還有父親自日本帶回來一台電視機,只有9吋,妹妹還記得怎麼去接的,自此每晚全家在客廳圍著這個小電視,現在還真不知道9吋怎麼能看呢?
我們又談到父母是怎麼信主的,母親小學畢業就離家讀教會寄宿學校,她早早就信主了,到上海讀上海音專時還參與了當時的聯合學生團契,當時的主席應該是查大衛,而查大衛正是父親的同學。父親一直不信,他說若以色列復國他就信,沒想到以色列真的復國了,他也就信了,這一信就信的認真了,從此全身投入服侍,不但在教會中,更積極的參與剛剛開始的屏東校園福音事工,幾乎每週都要去好幾個校園帶聚會,我們家更成了校園團契派駐屏東同工的家。
父親愛家,從大陸把祖母及未婚的姑姑接來同住,姑姑出嫁後,因為生活清苦,又接回來替我們的出版社管帳,直到她們相繼在我們家去世;而住在外面的祖父及小祖母也是靠父親接濟,並為他們一一送終。在那個年代實在不容易,而我們自己家還有四個孩子,又都讀的私立大學,最記得我在音樂系時,家中不是寄錢來,而是寄音樂書來,我就靠賣這些音樂書做生活費,那時的書也真貴,我們一個月的伙食費300,而一本管弦樂就要120,你就知道父親出版的眼光了吧!
後來靠著我這個愛讀報的女兒,看到了一則在台北新成立的中國書城,徵出版商進駐,就這樣因著這個小小的攤位,我們搬到了台北,那時這個小小攤位竟能支撐整個家,我們都在那吆吼過,那時書展也很多,都是我們自己去擺攤,救了當時沒有店面的出版社。
近四點大妹帶我們去參觀一個更大的resort,我們在臨海的峭壁邊散步,一路上種了許多不知名的花,顏色豔麗,很多像我們一樣住不起,單單來觀光的遊客。我們定了5:30的晚餐,在下班的車陣中開向new port beach。
這是一家法式日本餐廳,餐廳不大,今天我為弟弟擺壽宴,說好以後老二為老三,老三為老四。法式的日本料理與我們熟悉的日本料理不太一樣,沒有什麼碗蒸,miso 湯等等,而且就像法式餐點,盤子裝點的很藝術,甜點也不是抹茶冰淇淋,而是法式蛋糕。為了證明這豪華的壽宴,每道菜都拍照留念。
第二天起床妹妹已經把早餐叫來,享受一下room service;早晨漲潮,坐在房間往外看,我說好像淹大水,因為晚上呼呼的風聲真像刮颱風,妹妹說好像在坐cruise,我們的想像力也相差太大了!
近中午打道回府,途中經一shopping plaza,就是我們昨晚吃飯的地方,逛了一下,就打道回府了,沒想到我一路睡到LA,很久沒這麼放心的在車中睡了。真快,一直盼著的假期正麼快就這麼過了,真高興我們做了。
這個星期對我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呢?原來神用我的疾病作了他的器皿。這一部份下期待續。
最後以詩篇133篇做總結,這首詩經蘇佐揚以中國調改編。
看哪,弟兄和睦同居,是何等的善,何等的美!
這好比那貴重的油澆在亞倫的頭上,流到鬍鬚,
又流到他的衣襟,又流到他的衣襟。
又好比黑門的甘露降在錫安山,降在錫安山。
因為在那裡有耶和華所命定的福,所命定的福,
就是永遠永遠的生命,就是永遠永遠的生命。